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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還珠格格(二十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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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鎖很快就被傳進儲秀宮,就看見紫薇被白色的紗布包著腦袋,一張臉慘白,捉摸了片刻金鎖立刻是沖到了紫薇的床前,臉上全是擔憂和不解:“紫薇,你有沒有怎麽樣,你還好麽,紫薇,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啊!”

小燕子一看到救星來了,立刻撲上前抱住了金鎖的肩膀:“金鎖,金鎖,皇上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情,我終於能把格格還給你了,金鎖,都是我的錯,如果不是為了保住我的性命,金鎖你早就能回宮當你的格格了。”

金鎖心之計劃如此,自己已經無法逃避了,走上前去,在小燕子身邊,對乾隆跪下,仰著頭,她淒楚的看著乾隆,溫婉清脆的說:“我娘跟我說,如果有一天,我能見著我爹,要我問一句:你還記得大明湖邊的夏雨荷嗎?還有一句小燕子不知道的話:‘蒲草韌如絲,磐石是不是無轉移?”

乾隆踉蹌後退,整個人都呆住了,他情緒紊亂,大受打擊,看著小燕子和金鎖,方寸已亂,甚至弄不清楚自己的定位,這個變化來得太快,幾乎不是他所能承擔的了,現在,聽到小燕子喊“皇阿瑪”,心中一痛,啞聲的說:“小燕子,金鎖,你們兩個,居然這樣把朕玩弄於股掌之上,朕如此信任你們,你們卻這樣欺騙朕!如果這些故事是真的,金鎖你進宮的時候,為什麽不講?”

金鎖磕下頭去,再擡頭看乾隆,臉上平靜如水,那副樣子讓乾隆都氣短起來:“皇上,在不能確保小燕子和紫薇的生命以前,我怎麽能說呢。我很想認爹,因為這是我娘最後的願望,可是,我不能讓小燕子和紫薇代我受過,小燕子糊裏糊塗,可是,我不糊塗,我知道欺君大罪,是多麽嚴重。”

頓了頓,金鎖又開口道:“紫薇一直陪在我的身邊,陪我從濟南一直來到京城,我們會像扶持,但是後來我們都進宮做了宮女,要是當時我向皇上坦白我的身份,不光小燕子要死,紫薇知道這件事的全部經過,也不可能活下來,我只好等,等到她們都能夠保住性命。”

小燕子也沖到了乾隆面前,搖著頭道:“皇阿瑪,其實我們都沒有壞心的,只是想幫著金鎖認爹,當初如果我沒有受傷,我是絕對不可能搶走金鎖的爹的,皇阿瑪,我們最初的動機都是好的,你要相信我們啊。”

乾隆冷笑:“沒有壞心,本意都是好的,那就是說錯的都是朕咯,朕看你們不是什麽本意好,根本就是沒有把朕放在眼裏,你們以為格格是想當就當的麽!朕就讓你們享受享受皇親國戚的待遇,來人,把還珠格格和金鎖帶下去,關進宗人府。”

小燕子反正腦袋不保,什麽都不管了,大喊著說:“不要啊,皇阿瑪,你從來沒有承認過我呀!你詔告天下,只說我是‘義女’,既是“義女’,當然不是真格格,你根本沒有把我當成女兒,我那有‘欺君’?如果你當初相信我是真格格,而你卻說我是你的‘義女’,那麽,你豈不是‘欺民”?”

乾隆聽了更是自覺顏面大失,也不顧及昏迷中的紫薇,站起身就大喝:“你們居然敢威脅朕,是不是以為朕就是不忍殺你們?”

“皇上,且慢……”大概是方才被乾隆的動靜驚醒,此時紫薇已經睜開眼睛掙紮著從床鋪上起身,擡著頭,帶淚的眼睛,直視到乾隆的內心深處去,哀聲的喊,“皇上啊!金鎖和小燕子選擇向您坦白真相是個必輸之賭,我們什麽把握都沒有,唯一的籌碼,就是皇上的不忍呀!”

乾隆一震,驚看紫薇。在紫薇那盈盈然的眸子裏,看到一個負心的、跋扈的、自私的、無情的乾隆,他打了個寒戰,悚然而驚了。

看著乾隆一言不發,小燕子就驚天動地般的大喊起來:“皇阿瑪!你會後悔的!皇阿瑪,你放了紫薇呀,放了金瑣呀!她們都是被我害的……皇阿瑪,不是說‘人不獨親其親,不獨了其子’嗎?別人的孩子都可以認,你到底為什麽不認紫……金鎖啊……為什麽不認金鎖啊……”

紫薇也低聲痛喊著:“皇上!皇上!金鎖有您的詩,有您的畫,血管裏流的是您的血啊!您要讓夏雨荷在人間的時候,哭不停,到地下以後,還哭不停嗎?”

金鎖跪在地上,到了這個時候,已經不再激動了,她鎮靜的,莊重的說:“紫薇,小燕子,你們省省力氣吧!有我跟你們去作伴,不好嗎?我們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啊!”

紫薇聽了金鎖低聲的呢喃,竟然笑了,回頭深深看乾隆,清清楚楚的,幽幽柔柔的問:“皇上,您的心那麽高高在上,習慣了眾星捧月,竟不習慣人間最平凡的親情了嗎!”

乾隆猛地後退幾步,大為震動:“紫薇,你是這麽看朕的麽?”

“皇上,奴婢不敢,但是皇上,金鎖畢竟是您的親生女兒,奴婢從小就和金鎖一同長大,金鎖自幼便最是濡慕皇上,在濟南的時候,夫人帶著小姐孤兒寡母的生活艱辛,金鎖也是一直都堅信著皇上會有一天來接她,告訴她她也是有父親的人的。”紫薇聲音很平靜,但是底下卻是暗潮湧動,小燕子和金鎖都知道紫薇這是在述說自己的過往。

“皇上,當初小燕子被認錯,也不能全怪她,那個時候她剛醒,還沒明白怎麽回事,就成了格格,又有人跟小燕子說,如果反悔就是欺君大罪,所以小燕子不敢說出來,我們也不敢說出來。”金鎖膝行上前幾步,沈穩的接到,“我和紫薇之所以進宮,也是因為福大爺說這樣可以讓我和小燕子各歸各位。”

乾隆沈默了,看著三個嬌艷的姑娘就這麽跪在自己面前聲情並茂,一只手不自覺的抽動著,最終嘆了口氣:“大家都起來吧!是朕對不起夏雨荷,金鎖,你受苦了。小燕子、紫薇,你們也起來吧,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好了。”

小燕子就算神經粗反應慢,此時也不由大喜,跳起身子喊:“皇阿瑪!您不殺我啦?”

“你振振有詞,我殺了你,難逃悠悠之口!”乾隆松了口,自然也恢覆了平時對小燕子的縱容,有時間開開玩笑。

小燕子不敢相信的問:“那……您也原諒大家了嗎?”

乾隆看著小燕子,搖起了頭。“朕被你們要脅,要殺就要殺三個,你刁鉆古怪,殺了也罷了,偏偏朕又答應不殺你!至於其他的人,朕確有‘不忍’之心啊!”就低頭看紫薇,用充滿感性的聲音說,“你真厲害,你用那個唯一的籌碼,贏了這場賭!”

紫薇看著乾隆,甜甜的笑了:“我知道我會贏……我一直都知道……我會贏!”說完,眼前一黑,就暈倒在地了。

小燕子忘形的急喊:“紫薇!紫薇!”就撲了過去。

乾隆比小燕子更快,一彎腰,抱起紫薇,臉色蒼白,真情流露的喊道:“太醫?太醫在哪兒?快來看看明常在!”

當日,儲秀宮中太醫進出不斷,就聽見裏面乾隆的咆哮聲;“如果治不好明常在,你們的腦袋就不要想要了!”也夾雜著小燕子尖細的頗有些狐假虎威意思的聲音:“就是就是,如果紫薇額頭上留了疤,我作為皇阿瑪最寵愛的格格,絕對不會饒了你們的!”

“看來這儲秀宮將來要熱鬧起來了。”坤寧宮的高位上,一端莊明艷的女子伸出保養得宜的纖白之手,端起身邊宮女呈上來的茶碗,嘴邊帶著嘲諷的冷笑,倒是極為不屑一顧的樣子,眼睛裏閃過流光,“倒是你,對那位明常在……”

“我怎麽敢對那位明常在有什麽看法,畢竟是那位的新寵,嬌貴的很,可惜卻差了個輩分,不然將來恐怕也是個董鄂氏之流。”下首坐著個清秀女子,看上去年紀不小,卻通身一副惹人憐愛的氣質,可惜臉上略顯陰狠,不過倒也別有一番風味。

就看上首的女子放下茶碗走到清秀女子身邊,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,輕輕按了按;“莫要亂說,那位可真不是個癡情種子,最愛的恐怕還是自己,這日後明常在還不一定是個什麽下場。”

“哦,皇後娘娘怎麽變得如此坦誠,若是那位知道了您如此評說於他,恐怕……”

“令妃,你也少裝模做樣,那位到底是個什麽性子本宮看你是更清楚些吧,更何況,若是那位知道了本宮的言論,現在身處坤寧宮的你也不會好過吧,本宮以為你最近常來這坤寧宮是為了給那些不安分的透點意思出去?”皇後輕撫精致的甲套。

“皇後娘娘,是否要傳膳?”丫頭打斷了正打算回答的令妃,讓正打算表忠心的令妃在心中一頓好罵,就聽見皇後懶懶的答了句:“傳吧,令妃你今天也就在坤寧宮用膳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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